年级第一霸凌我两年，他成高考状元那天我把他送进监狱
年级第一霸凌我，已经两年了。
喜欢他的女生在我头上倒水，他露出赞许的微笑。
然而我站在天台的那一刻，他发了疯一般地冲过来求我别死。
我当然不会死，死了，校霸该有多伤心呀。
1
下课铃响了。
我双手攥着校服的衣摆，大腿紧紧夹着，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。
书包里有几只死掉的蟑螂，水杯里也有，我喝水的时候才发现。
不喝水了也好，省得去上厕所。
后背被人推了一把，我紧了紧身子，努力憋住不让自己难堪。
“怎么啦？不敢去上厕所啊？死婊子。”
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，尖锐得像一把刻刀，在我桌上划满了污言秽语。
水汽在眼里蒸腾起来，我用力眨了眨，告诫自己不能哭。
还有一年就高考了，忍忍都会过去的。
背时不时被后面的人推着，一用力，我撞向了课桌。一摇一晃，眼镜就掉在了地上。
我弯腰去捡。
“啪嚓——”
是镜片断裂的声音。
一抬头，对上苏孟凡微微含笑的目光。
“对不起啊，云晓。”
他声音温润，说话的时候脚也跟着动，在碎片上碾了又碾。
作为年级第一的好学生，别人只当他是不小心踩碎。
有水从我的脑袋上倒下来，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。
“倩姐，你可别把人家欺负哭啦！”
身后的人们又开始哈哈大笑。
苏孟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，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，向凶手投去赞赏的目光。
临近放学的时候，班主任公布了郊外研学的名单。
“苏孟凡，云晓一组。”
王倩倩的圆规透过衣料扎在我背上，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回头看了一眼苏孟凡，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，目光令我发倏。
研学地点在郊区山上，苏孟凡没有跟着大部队，又走得很快，我怎么跑都跟不上。
几年前我出过一场车祸，落下了后遗症，现在走路偶尔会失去平衡。
我滚了几滚，栽进一个不深不浅的窟窿里。
“云晓，你还是死在里面吧。”
苏孟凡站在洞口外，表情冷冷。
他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，露出满意的表情，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。
任凭我怎么呼救，都得不到回应。
过了很久也没有人来，我喉咙发干，绝望地小声啜泣。
突然，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上面探出来。
“别哭啦！”
他把我从窟窿里救出来的时候，夕阳还未散尽。
我趴在地上，气喘吁吁。
眼前人穿着宽松的白色背心，手臂上的肌肉紧实而饱满。
我认识他，他叫温扬。
整个片区没有一个学生不认识他，传闻他凶狠暴戾，惹他的人，都没有好下场。
“你还杵在这里干啥？你不一中的吗？”他语气粗鲁，但声音好听。
我试着站起来，脚根本使不上力气。
“我……我脚扭到了。”
“你丫的，真特么麻烦。”
第一次被男生背着的感觉很奇妙。肌肉透过背心的衣料温暖着我，肩胛骨又硌得人生疼。
他人好像不坏。
“温扬。”
他嗯了一声。
“你们是不是收了保护费，就能保护那个人不受欺负啊？”
他嗤笑一声，没说话。
我有点懊恼，缩了缩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。
他突然停了下来，声音有些哑：“别动。蹭……蹭脖子上，怪痒的。”
到家前我在他手里塞了一张十块钱的纸币，“我交了保护费了哦，我叫云晓，高二一班的。”
2
今早来到教室，我听见苏孟凡对王倩倩说：“只要你帮我处理掉一些碍眼的东西，我也不是不能跟你在一起。”
我看向苏孟凡，他也看着我，眼神无辜又邪恶。
身上的伤一直在隐隐作痛，窗外的天渐渐变得阴沉起来，像是要下暴雨。
放学铃响，我拔腿就跑。
……
“挺能跑啊？”
一个巴掌扇过来，脑袋嗡嗡的。
数不清挨了几个拳头，新伤旧伤叠在一起，身体像沙袋一样麻木而软绵。
刚刚我差一点就可以逃走了，但是后遗症仿佛报应一样，让我失去平衡，跌落在地。
王倩倩蹲下来，拍了拍我的脸。“长得还挺好看。”
她拿着那个银色的圆规，掀开我的衣服，“这背上好多疤啊，让我给你添点新的，你忍着点啊。”
后背皮开肉绽，疼痛感伴着针尖的冰凉一起，淹没在我痛苦的呼嚎里。
她们把袜子塞进我的嘴里，强扭着我的身体摆了很多姿势，拿出相机疯狂拍照。
“这么漂亮，不gan一把可惜了。”
后背覆上几个男生的手掌，嘴里的袜子被抽出来。
衣服被撕开，我拼命挣扎，只招来一连串的巴掌。
“轰隆——”
电光一闪，雨倾盆而下。
我认命地闭上双眼。
“谁动她老子弄死谁。”
再一睁眼，就看见温扬站在人群中央。
我被他打横抱起。烟草味窜进鼻腔，像溺水时抓到的一根浮木。
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“以后不许动这女的！再有这种事，你们可以试试！”
我靠在他的胸口，崩溃大哭。
……
我被他带到家里。
他一边粗鲁地给我伤口上药，一边把昨天的十块钱还给我。
“今天这阵仗十块钱哪够？以后给我带早餐吧，我去你们班找你拿。”
他摸了摸鼻尖，耳根红红的。
......
清晨出门的时候，我多拿了两个包子。
我揣着早餐来到教室，心里有种奇妙的期待。
“跟条狗一样，没几天就让温扬给你甩了。”
王倩倩一边讥讽我，一边不知道在手机上忙活什么。
她已经有些许收敛，换作平时她又要往我头上倒水了。
“你觉得你跟着那种人，高考能提几分？”
苏孟凡突然走到我旁边，语气冷冷。
我没理他。
没一会儿，班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消息声，接着窗外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别班的人。
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：
“衣服都被扒光了……”
“她成绩挺好吧，好恶心……”
“太劲爆了吧，她这是得罪谁了？”
“就是她，背上刻着母猪俩字。”门外有个男生指了指我。
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同桌看我的眼神很复杂，她把手机放在桌上，轻轻推过来。
屏幕上面是我只穿着内衣，后背血肉模糊刻着“母猪”的画面。
照片被发在年级大群，有很多张，我哭得面目狰狞，摆着各种姿势。
一抬头，王倩倩十分得意地向我晃了晃手机。
苏孟凡还以为是寻常霸凌，在一旁环胸等着看好戏。
看到我的脸色，突然皱了皱眉。
他看了一眼手机，像是不知道这件事，走到王倩倩面前，提高音量，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？！”
“这样她就能乖乖退学了呀，不就不用碍你眼了嘛。”
愤怒，恐惧，羞耻的情绪齐齐压上来，我突然有些喘不过气。
我指着王倩倩，眼睛红得可怕。喉咙发甜，骂她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周围的议论没有停止。
早餐凉了，温扬也没有出现。
心被绝望戳开一个大洞，逐渐坍塌。
我随意地抹掉脸上的泪，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，冲了出去。
3
我站在天台上，望着楼下的人群，不知疲倦地流泪。
我其实来过这里很多次。
以前被霸凌的时候，不敢跟妈妈说，回不了家就来这里。
看着太阳下山，看着小鸟归巢。
不是没想过死，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梦想还未完成，就还是咬咬牙忍下了纵身一跃的冲动。
我以为日复一日，总有一天能捱过去的。
转过身，远远的站着几个老师和学生，还有苏孟凡。
他在最前面，红着眼睛，大声喊着我的名字。
求我不要死。
“噗嗤——”我跟他对视着，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没记错的话，那天在窟窿里，他说的可是“云晓，你还是死在里面吧。”
真能装，我死到临头了，他还要在老师面前装善良。
“你不是最盼着我死吗？”
我挑衅地冲他笑，后撤一步。
他露出惊恐的表情，张开手想稳住我，却又不敢靠近。
看，所有人都站在他背后，我背后只有万丈深渊。
所有人都说我有罪，如果不是因为要带我去买生日礼物，苏妈妈也不会出车祸，她也不会成为植物人。
可我明明也用尽全力护住她了啊。
还能怎么办？
要不我死掉吧。
我再后退一步。
“云晓！云晓你冷静好不好？你不能死你不能死……你不能死！”苏孟凡哆嗦起来，疯了一样自言自语。
众人都在劝导着我，好像很关心我一样。
那为什么王倩倩霸凌我的时候，每一个都视而不见？
苏孟凡突然走到另一边的栏杆旁，诡异的笑起来，“要死，那我们就一起死吧……好不好？”
他是觉得这能威胁到我什么吗？
“你想死就死，少道德绑架我。”
“云晓你别刺激孟凡呐！”班主任急得团团转。
我弯弯嘴角，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往后倾。
腰侧传来一股力道，等我反应过来，整个人已经被扑倒在地。
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“没事了没事了……”
温扬把手掌覆在我头上，轻拍着安抚我。
“温扬……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我嗫嚅着，终于还是忍不住，放声大哭。
......
王倩倩被开除了。
我的事情上了新闻，哪怕她是班主任的侄女，哪怕她是校长的亲戚，在绝对的舆论面前，都必须给出交代。
就是很好笑，我被霸凌了两年，闹到要自杀了才有人管。
事发过去半个月，我没有出过自己房间。
那天温扬趁我跟苏孟凡说话，偷偷潜到旁边，关键时刻给我扑下来了。
我们每晚都会通电话，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刻我才会开心。
“晓晓，凡凡来看你了。”妈妈在屋外喊我。
我没理。
“晓晓开个门嗷，凡凡给你补落下的功课呢！”
妈妈只知道王倩倩霸凌我，却不知道是苏孟凡唆使的。
“让他走吧，我现在谁也不想见。”
“晓晓，懂事啊，凡凡已经来了好几次了，你就见一面吧。”
“晓晓，这毕竟不是凡凡的错，你不能把气撒在——”
“我说了我不想见！”我抓起词典砸向门。
外面不吭声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苏孟凡的声音幽幽响起：“云晓，我妈妈醒了。”
……
过去那么多年，苏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。
我有点局促，走到床前乖巧的喊了句：“苏妈妈。”
“欸！晓晓真乖。”她伸手抱住我，轻拍着我的背，“哎呀我好想你！”
她还跟对待10岁的小孩一样哄着我。
泪从眼睛里掉出来，褥湿了苏妈妈的肩。
好想告诉她，苏妈妈，你不在的日子里，我好委屈好委屈。
“凡凡这臭小子没欺负你吧？”
有脚步声传来，我知道是他。
我离开苏妈妈的怀抱，吸了吸鼻子。
苏孟凡站在病房里的暗处，躲着我的眼神。
算了，拆穿他也没有意义，还会让苏妈妈伤心。
我摇了摇头，“没有，苏妈妈。”
“凡凡可争气了！一直是年级第一呢！”我妈附和着，向他招了招手，“凡凡快过来！站那么远干什么？”
他犹豫了几秒，点点头走到我身侧。
檀香味漫过来，我下意识离他远了些。
“当年要不是晓晓，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！碎片全扎她身上了，可惜我这不中用的老骨头……一躺就这么久！错过了咱家晓晓好多年，好在让我赶上你俩高考了！”
苏孟凡看向我，眼神里竟然有些释然。
苏妈妈拉起我的手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，笑得心满意足。“咱家晓晓都出落成大姑娘了……真漂亮。”
她瞄了瞄苏孟凡，“你小子算是有福了。”
意味不言而喻。
我赶紧摆摆手，“苏妈妈您说笑啦。”
“对啊。”苏孟凡紧跟着轻笑一声，“云晓有男朋友了，轮不到我。”
4
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。
我重新回到学校继续备战高考。
一轮复习很重要，不能因为一些事就停滞不前。
无论那些事多严重。
没有了那些心惊胆战，我的成绩飞速提升。
每一天放学也都有温扬陪着，起初还有些怕他，慢慢的，我都开始管起他来。
“今天怎么这么晚？”
他挠挠头，不好意思的笑笑，“今天去给兄弟撑场面了，那傻逼……”
“以后不许去打架了。”我理了理他被扯乱的领口。
“遵命。”
他的兄弟背地里都喊我嫂子。
我们并没有在一起，但也没反驳过什么。
嫂子就嫂子吧，我好像，也挺乐意。
暑假很快到来，为了能在考场上多拿几分，学校自然是没有放假。
大家都在埋怨为什么只有八天假期，只有我在认真写题。
困了就趴课桌上睡，醒来接着写。
上海交大不能一直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梦，我要让它成真。
写题写累了，就从抽屉里拿起那个MP3听一听。是温扬送给我的，里面放满了我喜欢听的歌。
课桌上偶尔会出现半个西瓜，一杯奶茶，或者一盒咖啡味的果冻。
想不都不用想，肯定是他。
西瓜在舌尖弥漫出清新的甜味，我想：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到高考，就好了。
……
放学回到家，感觉气氛有些怪。
妈妈的脸色不太好，看到我劈头盖脸一阵数落：
“晓晓！快高考了啊！要不是凡凡告诉我，你还打算瞒我多久？”
又是苏孟凡。我知道妈妈在说谁了。
“我们只是朋友。”
“朋友？你跟谁交朋友你也不能跟那种人交朋友啊！”
“哪种人？他比所有人都好千倍万倍！”
“好啥？温扬啊！整个区谁不知道他不学无术，没爹没妈的，没人管教啊！”
又是这种话！
我一点也不想跟我妈说话，丢下书包就跑了出去。
没跑多远就遇到了温扬。
他耷拉着脸，看到我瞬间眼睛亮了。
“你不是回家了吗？”
我不理他，转身要走，又被他给拽了回来。
他带我去了一个人很少的沙滩。
“怎么带我来这里？按照小说，像你这种校霸应该带我去废弃工厂或者铁轨旁看日落呢。”我笑着看他。
“啥啊。”他挠挠头，指着远处一个小摊，“这里有个卖烧烤的，可香了。”
确实很香。
我们一人拿着一串烤鱿鱼，像蛏子一样卧在沙子里看日落。
金灿灿的海水拍打着礁石，溅起闪亮的浪花。
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“小时候爸妈吵架，我就跑来这里，找老板坑一串小鱿鱼。”
“考试考砸，玩卡牌输了，还是闯祸被我妈骂了，不管出啥坏事儿我都跑这里来，心情就会好很多。我爸妈出车祸那天也一样。”
他表情很平静，平静得让我难受。
“从那之后，我就天天打架。只有狠，才能不被人看扁。我不是读书那块料，就是我爸妈在，我也不会有啥出息。”
“但是你不一样，云晓。”
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？
我转头看着他，眼里酸涩。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王倩倩被开除了，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。”他也看着我，眼睛亮亮的。
“你好好读书，高考考好点。”
“以后，就不用给我带早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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